编者按：11月4日，联邦德国政府总理朔尔茨访华。这是朔尔茨就任以来首次访华，二十大以后欧洲国家重要领导人首次访华，新冠疫情发生后欧洲国家重要领导人首次访华，“三个首次”给出了朔尔茨此访沉甸甸的分量。针对本次访问，我校德国研究中心主任冯晓教授撰文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2022年11月4日，联邦德国政府总理朔尔茨率领一支包括12家德国企业高官在内的经济界代表团对中国做了为时11小时的短暂访问。期间，德国总理一行与中国领导人就双边经济关系以及其他双方共同关心的问题进行了会谈，并在一些话题上求同存异、达成了共识。
本次朔尔茨总理访华成行并非一帆风顺。今年以来，在社民党、绿党和自民党三党联合执政的联邦政府内部不乏要与中国“脱钩“、急剧改变对华科技、教育和文化合作交流关系的言论。在朔尔茨总理访华前后，德国国内外也有众多反对声音，主要集中在两点：一、时机不宜；二、未在欧盟内充分协调。
针对公共舆论的反对，朔尔茨总理访华前夕在《法兰克福汇报》上发表署名文章，表示：中国已经不同于五年或十年之前，双方交往确实需要改变；中国仍然是德国和欧洲重要的经济和贸易伙伴，双方不宜“脱钩”；在纷乱的局面中要认清方向、把握时机，做出经得起历史考验的决定。访华之后朔尔茨总理又表示：即使仅仅看他与中国领导人在关于反对动用武力、甚至威胁动用核武器解决国际争端问题上取得共识这一点，就足以说明本次访华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笔者认为，朔尔茨总理对本次访华的时机选择和话题选择体现了他的政治智慧和务实态度。从时机上看，选择当下访华无疑是对中国的一种示好。从互补的经济结构和互利的贸易关系看，未来十年里中德不可能“脱钩“，其他如印度、东盟等国家和地区目前尚无法替代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以及德国除欧盟外最大贸易伙伴中国，因此携经济代表团访华表明本届联邦政府总理将延续默克尔政府对华的务实政策。访问中，朔尔茨总理与中国领导人既交谈了两国之间经济关系公平问题，也交谈了俄乌战争、反核等国际问题以及双方关心的国内问题，以回应德国乃至欧洲民间和政界对其访华的异议。如此选择访华交谈话题是一种政治智慧的表现。
坊间曾有传言朔尔茨总理和法国总统马克龙或将同行访华，以对外表明欧洲态度。然而朔尔茨总理携经济界代表率先访华恰恰体现了德国作为全球第四大经济体和欧盟第一大经济体的自信以及联邦总理对保持与中国经济往来的重视。作为欧盟主要国家之一，相信德国率先访华并非没有德、法两国领导人之间的默契。因此，朔尔茨总理访华既代表了德国态度，在一定意义上也应该体现了德、法两个欧洲主要国家的共同态度，是摆脱单边主义影响、开展多元外交的一种表现。
当然，对朔尔茨总理本次访华是否会全面影响中德合作关系不宜做过度解读。中德之间存在产业关联和互补贸易是不争的事实，中短期内不会因为德国某些政界人物关于“经济脱钩”或“减少单边经济依赖”的言论而改变。但是在三党联合执政的联邦政府内不乏要与中国在除了经济和贸易往来以外其他领域“脱钩”的主张。因此，继续深化发展中德两国在教育、科技和文化领域的合作交流任重道远。可以预见，民间往来和学校、科研院所、企业、行会等非政府层面的机构合作将是推动未来中德关系发展的主要驱动力。
（作者系上海电机学院德国研究中心主任，同济大学应用经济学教授冯晓）
